火箭训练馆的灯光亮得刺眼,杜兰特却盯着自己缠满绷带的左手拇指发愣。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在投篮训练中感受到那种熟悉的刺痛——就像有根鱼刺卡在关节缝里,不致命却膈应人。队医老约翰叼着电子烟晃过来,瞥了眼X光片直嘬牙花子:"哥们儿,你这拇指里头都快赶上老式打字机了,碎骨渣子跟字母键似的乱蹦跶。"
太阳队时期的旧伤突然成了火箭更衣室里的热门话题。新秀谢泼德抱着篮球凑过来,眼睛瞪得溜圆:"KD哥,去年你戴着支架还能隔扣戈贝尔?"杜兰特把玩着手术同意书咧嘴一笑,露出那对招牌的兔牙:"小崽子懂啥,当年我右脚应力性骨折都没缺席季后赛。"更衣室角落传来申京带着土耳其口音的起哄:"就是!上赛季他左手拇指肿得像核桃,三分命中率照样吊打全联盟。"
手术室里的无影灯亮起时,火箭总经理斯通正在办公室啃三明治。医疗主管的视频通话突然弹出来,画面里主刀医生举着个玻璃罐晃悠:"就取出来这么点玩意儿,还没芝麻粒大。"斯通抹了把嘴角的蛋黄酱,转头对助理嘀咕:"看见没?这可比哈登当年腿筋拉伤省心多了。"墙上的数据屏适时亮起——杜兰特过去五年带伤作战的场次统计像条倔强的上升曲线,最后定格在惊人的287场。
康复期的杜兰特把训练馆变成了真人秀现场。每天清晨六点,他的黑色路虎准时碾过停车场的减速带。理疗师麦克拿着筋膜枪吐槽:"这老哥左手绑着石膏,右手还能教谢泼德玩后仰跳投。"有次乌度卡教练撞见他们加练,杜兰特正用石膏手比划战术板:"当年库里手指韧带撕裂,复出后反而开发出更快的出手速度。"玻璃门外,杰伦·格林偷偷录下这段"石膏教学",配文"价值两千万的私教课"发到了球员群。
火箭数据分析师们早把算盘打到了下赛季。电脑屏幕上跳动着两组猩红数据:杜兰特生涯关键球命中率47.3%,火箭上赛季最后五分钟的进攻效率联盟垫底。球探报告里夹着张泛黄的剪报——2019年总决赛,带着手指固定器的库里在猛龙主场射落47分。斯通在备忘录上划拉:"看见没?超巨的伤病就像老酒,越养越凶。"
更衣室的战术板上突然多了幅漫画:缠着绷带的死神举镰刀劈开西部排名。申京用红笔在第三名位置画了个火箭标志,底下歪歪扭扭写着土耳其语"耐心"。训练馆的玻璃窗映出杜兰特加练的身影,他的左手现在能稳稳抓住矿泉水瓶了。队医老约翰叼着新换的电子烟嘟囔:"知道为啥我不着急吗?三十五岁的老家伙恢复起来是慢点,可你看看他昨天的体测数据——垂直弹跳只比巅峰期矮了枚硬币。"
丰田中心的地下停车场里,杜兰特的新款跑车发动机嗡嗡作响。保安老汤姆看着后视镜里逐渐变小的训练馆,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同样位置驶出的另一辆豪车——那是刚做完膝盖手术的奥拉朱旺。路灯把杜兰特的影子拉得很长,左手腕上的康复护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,像柄未出鞘的武士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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